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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只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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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愛了

夜,漸漸地褪去,黎明漸起,又是陽光明媚新的一天。

五華居外。

送走了蘭糾、古月與趕著回天覆命的天似,冰麒轉頭看向一臉兇相瞪著手中的白色蚌床發呆的梼杌,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玉白,翡翠,保護好你們師傅與這龍魄仙露,本座現下手中還有些事兒要辦,不能親自送你們了。但這西林山上機關眾多,以你們兩個的修為,要想安然無恙地下山還是有些勉強。清瓴,便由你代為師送他們倆下山吧。送走他們之後,你在山下等著,一會兒為師處理好手中的事情便去找你。咱們去趟東海登門致歉去,畢竟此事雖不是你本意,但始終卻是由你引起的。”

“是,師傅。”已經清醒過來只是還有些虛弱的清瓴滿面愧疚地點點頭。無意被人利用險些傷害了她,他心裏也很自責。

“嗯,去吧。”

“告辭了,仙尊。”翡翠喜滋滋地抱著手中冰麒贈與的一大壇西林仙露,眉飛色舞地朝著冰麒揮了揮手。

梼杌依然皺著眉對著手中的白色蚌床發呆。

“師弟……師弟?師弟,走了!”仗著冰麒在身邊,翡翠終於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拉著拉梼杌的衣角。

梼杌呆了呆,水燦迷蒙的雙眼一眨,隨即才回過神用力瞪了他一眼,隨即不耐地皺了皺眉,才傲然地大步一邁,率先往山下走去。

“仙尊,我師弟他那個、天生就是這個死樣,您別介意……”翡翠飛快地縮回手,無比尷尬地朝冰麒咧了咧嘴,非常小聲地擠眉弄眼道。

這家夥真是太沒禮貌了太沒禮貌了!

“無妨。”冰麒卻是不以為意地勾唇一笑,優雅地點點頭。

“多謝仙尊,翡翠就此告辭。”什麽叫做風度?什麽叫做心胸?這才是啊!

翡翠無比崇拜地朝冰麒最後揮了揮手,與清瓴相伴一起朝著山下走去。

*****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梼杌在前,翡翠與清瓴在後,三人小心翼翼地按著清瓴的提示一步一點兒避開機關,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小心,不要靠近前方那顆大樹。”清瓴再次出聲提示,三人再次避過一個陷阱。

“好險好險,差點就碰到了!真是好多的機關呀……”翡翠連忙飛快地縮回手,好怕怕地拍了拍胸口。

梼杌也是猛地一頓,放慢了速度。他們幾個沒有金貅冰麒那麽高的修為,不能直接以法力避開這些陷阱機關飛離這西林仙山。只能靠著雙腳從山上走下去。雖然為此惱怒,但這西林山上的陷阱他已經嘗過一回了,自然不會蠢到再去嘗一嘗。

梼杌的思緒還大致沈浸在昨晚那震撼的自我發現中,他腦袋亂亂地看著手中的白色蚌床,只覺得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他從來以人類的嫉妒為食,卻怎麽也不曾想過自己竟然也會產生嫉妒。而且,竟還是因為金貅這只他討厭的母神仙?!

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嫉妒,這嫉妒又從何而來……

這滿心酸澀的感覺讓他不悅、惱怒,這無法自控的陌生情緒讓他惶恐、不安。可心下,去又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蠢蠢欲動,似乎只要一陣風吹來它便會即刻破土而出。

那東西,陌生得很,讓他很不安,可他卻又下意識期待著。

這覆雜而矛盾的感覺讓素來情緒單一的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為這無能為力的感覺惱怒不已,但卻又有什麽在胸口撓搔似的,讓他戰栗,讓他急迫地想要找到答案。

可他不知道答案究竟在哪裏,他現在只知道,這一切的問題,都出在他手中的正呼呼大睡的金貅身上。

就在梼杌發著呆糾結之時,清瓴和翡翠卻是哥倆好地聊上了。

“清瓴師兄,冰麒仙尊現在為何要在這山上布下這麽多的機關陷阱啊?”又避開一個陣法,翡翠心有餘悸卻又好奇道。

“叫我清瓴就好。”清瓴文雅一笑,俊秀的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尊敬,“因為師傅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寶貝,為了防止那些心懷不軌意欲偷盜之人,也為了保護山上西林派弟子們的安全,這才設下了那麽多的機關結界。”

“好的,清瓴。原來如此,冰麒仙尊真是個很美好的人啊。”翡翠閃著星星眼,滿臉崇拜地感嘆道。

“嗯,在清瓴心中,師傅是最完美的。”聽到翡翠稱讚自己最敬重的師傅,清瓴很開心。

“他對你很好嗎?會不會欺負你?”翡翠想起金貅總是愛蹂躪他,不由得好奇問道。如果能找到一個難兄難弟,他想他會很開心的。

“……欺負?師傅對我很好的,自然不會。”清瓴一楞,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也偶爾捉弄你,逗你玩?”翡翠堅持不懈。

“不會呢。師傅雖然看起來總是玩世不恭,但是對我們這些弟子卻是比較嚴厲的。他不會同我們玩鬧,一般是在行動表現上護著我們,教導我們。”清瓴微笑著解釋道,隨即想到什麽似的笑容一斂,輕嘆一聲,“就如這回,我惹出這般大禍,他雖然訓了我一頓,但還是會親自帶我去東海道歉……”

“咦?也是哦。有仙尊在,那個暴躁兇蠻的龍海龍王想必不敢太為難你。”翡翠失落之餘,還是頗有義氣地拍了拍清瓴的肩膀安慰道。

“嗯。只是傳聞說那東海龍王脾性暴躁頑固,發起火來更是六親不認的,此次我竟是險些傷害到了他的寶貝女兒,他定不會輕饒我。我倒是不怕,做錯了本就該承擔責任。我就是有些擔憂師傅,他那麽護著我,會不會挑起東海與西林的不和……若真是如此,清瓴就罪過大了。”面對單純如白紙的翡翠,清瓴也是不知怎麽的就說出了心裏話。

“這……這應當不會吧,冰麒仙尊那麽厲害呢,定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的!”翡翠呆了呆,連忙安慰道,又怕清瓴繼續擔心,眼珠轉了轉,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和那個靈綃公主是怎麽回事啊?”

問出口了才發現這事兒不適合問啊,翡翠暗自罵了自己一句,連忙補充道:“呃,對不住。我就是對這世間的情情愛愛之事有些好奇,你若不想說便不要說了。”

清瓴驀地一楞,沈默了半晌,隨即才微紅著臉搖搖頭:“難得我們有緣,與你說說也無妨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對她……究竟是什麽感覺。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她哭泣。那時……”

不想看到她哭泣?

前方正在神游糾結的梼杌不知怎麽的敏銳地捕捉到了清瓴的這句話,當下心下一凜,刷的朝清瓴看了過去。

他說的這心情,怎麽聽來和他近日來詭異的情緒有點像?

思及此,急於求解的他悄悄地豎起了耳朵,放慢了腳步,開始聚精會神地聽清瓴與翡翠聊天。

提到靈綃公主,清瓴有些羞赧,但又有些開心,眼神柔柔的像是可以暈出水來。他將自己與靈綃公主的相遇緩緩道來,蒼白的臉上染上微紅。

“……後來,我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好古怪。我不想看到她哭泣,她的眼淚會讓我心裏窒悶難受,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似的;我想接近她安慰她,可她總是一見到人便驚慌失措地離去。為了她能開心自在,我竟心甘情願地放棄了自己的渴望,甘願遠遠地看著她;我甚至開始嫉妒那些被她呵護著、讓她露出笑容的花朵兒們。我……我竟生出了寧願自己是她手中、能讓她喜歡的花兒這般荒謬的想法;我總是想著見著她,哪怕只是遠遠瞧上一眼;若是哪日她沒有出現,我便忐忑不安,心中七上八下……一開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還當自己是生了什麽怪病。後來,有一日綠匪師兄發現了此事,他哈哈大笑著告訴我:我根本不是生病了,我只是……只是愛上了她。”

說到最後,清瓴的俊臉已經深紅一片了,他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接著說道,“原來這就是凡塵中的所謂的愛情,我會變得這般莫名其妙、產生這般詭異古怪的心情只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綠匪師兄說,如果你會因為一個姑娘變得心下古古怪怪、不想她哭,只要她開心,自己做什麽都不要緊、會為了她受傷難過而心中窒悶揪疼、會因為她對別人好對別人笑而嫉妒……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你愛上了她。所以你才會恨不得獨占她的一切,願意做一切事情讓她開心,只想時時刻刻與她纏膩在一起,對她有著無限的容忍度。”

“原來這就是凡人所說的愛情呀,聽起來好神奇!可是我是妖,妖也會愛上誰嗎?”翡翠聽得瞪圓了烏溜溜的雙眼,滿臉興奮好奇。

“嗯,會的。綠匪師兄說,只要有心,不管是仙是妖是魔,都會愛的。哪怕是最最邪惡黑暗之人,只要他有心,就會有愛的能力。會不會遇見愛情,就看他能不能遇到那個讓他動心的人了。”

“真的嗎……”

翡翠和清瓴徑自開心地談論著,完全沒有發現前方的梼杌已經神色死死地瞪著手中的白色蚌床,雕像一般地僵硬在了原地。

我發現自己的心情變得好古怪。我不想看到她哭泣,她的眼淚會讓我心裏窒悶難受,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似的……為了她能開心自在,我竟心甘情願地放棄了自己的渴望……

原來這就是凡塵中的所謂的愛情,我會變得這般莫名其妙、產生這般詭異古怪的心情只是因為喜歡上了她。綠匪師兄說,如果你會因為一個姑娘變得心下古古怪怪、不想她哭,只要她開心,自己做什麽都不要緊、會為了她受傷難過而心中窒悶揪疼、會因為她對別人好對別人笑而嫉妒……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你愛上了她。所以你才會恨不得獨占她的一切,願意做一切事情讓她開心,只想時時刻刻與她纏膩在一起,對她有著無限的容忍度……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你愛上了她。所以你才會恨不得獨占她的一切,願意做一切事情讓她開心,只想時時刻刻與她纏膩在一起,對她有著無限的容忍度……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你愛上了她。所以你才會恨不得獨占她的一切,願意做一切事情讓她開心,只想時時刻刻與她纏膩在一起,對她有著無限的容忍度……

清瓴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宛如一個個驚雷狠狠地砸在了梼杌的心口,硬生生劈開了他的胸口,使得那一直埋在他心底深處蠢蠢欲動的東西宛如瘋狂滋長的藤蔓一般,沿著他全身的血脈蜿蜒而上,直沖他的腦袋。

梼杌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宛如狂風刮過,吹起的全都是他對金貅那只母神仙產生的那些詭異情緒……

自從從那什麽虛無法陣出來之後,他便變得不像自己了。

他變得越來越在意她。明明心中暴怒氣極,可卻偏生對她沒轍,她一笑,他便怎麽也無法違抗她的命令;看著她說自己已經千年沒有看到過別的風景,便神差鬼使地將那海底景色帶了回去給她看;看到她做噩夢流淚,他只覺得心中焦慮得幾欲發狂;看到她與那什麽天似殿下親近,聽到他們曾有過婚約,他憤怒得只恨不得殺人出氣……

原來,他不是生病了,只是……愛上了她?

梼杌心中不停顫動,突然仿佛有種恍然大悟的暢快感。

對於什麽叫做/愛,他依然懵懵懂懂。可他卻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要將她牢牢綁在自己身邊,想永遠和她在一起,讓她開心,讓她只能對著自己笑,讓她……也對他產生同樣的心情,會在意他,會緊張他。

他只知道,不管這是不是就是清瓴說的愛情,要想要讓自己不再郁悶,不再憋悶,唯一的辦法就是完完全全地順從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他之前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但現在,他知道了。

讓她獨屬於他,成為他一個人的。

這就是他想要的。

心情因為這個念頭驟然大好,梼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眸子深深地看著手中的白色蚌床,緩緩地勾起一個明朗的笑容。

搞了這麽半天,原來只是因為他想要她。原來,他不討厭她,原來,他的反常,都是因為在意她、喜歡她。

這樣的感覺無比的陌生,無比的奇怪,也卻讓他的心情莫名地歡愉起來,仿佛吸食了大量的黑暗瘴氣狠狠飽餐了一頓那般,通體舒暢,身心愉悅。

透過蚌床看著正睡得酣甜的金貅,梼杌微微瞇起狹長的眸子,非常滿意。

愛情什麽的,理解起來應該就和妖獸發情要求偶差不多吧?雖然他沒嘗試過求偶什麽的,但是這不是還有與生俱來的本能麽,慢慢琢磨就是。

親愛的師傅大人,你一定會是本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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